鲜红,是以远远望去,竟分辨不出这老妇的身形来。那四个缓推香车、轻摇羽扇的红裳少女,八道秋波,也望在这两个少年身上,但脚步未停,径自将香车推过。这四个少女仿佛比前面吹竹的少女都较为大些,望去更是花容月貌,风姿绰约,那种成熟少女的风韵,任何少年见了都会心动。但卓长卿的目光,却越过这些少女娇美如花的面庞,停留在那枯瘦的红衫老妇身上。
这老妇不但通体红衫,头上竟也梳着当今闺中少妇最为盛行的坠马髻,云鬓如雾,斜斜挽起,仍然漆黑的头发上,缀着珠佩金环,在日光之中,闪闪生光。但在这美丽的头发下面,却是一张奇丑无比的面容,正自闭着双目,有气无力地养着神,那种衰老的样子,和她身上的衣衫、头上的发式,形成一种丑恶而可笑的对比。卓长卿愕愕地思索半晌,这辆香车已缓缓由他身前推了过去,岑粲的目光,也还留恋地望在那些红裳少女的背影上。阵阵清风,吹得她们身上的衣衫微微飘动,和大地上的一片翠绿,映成一幅绝美的图画。岑粲回过头来,冷笑一声,又缓缓向卓长卿行去。哪知卓长卿突然大喝一声:“站住。”声如霹雳,入耳锵然,岑粲不禁为之一惊,却见他喝声方住,身形已如苍鹰般地向那辆香车掠了过去。那些红裳少女一齐惊讶地回过头,吹竹的停了吹竹,摇扇的停了摇扇,岑粲暗忖:“这厮又在玩什么花样?”双足一顿,亦自如飞跟了过去,却见卓长卿已拦在车前,双目凛然发着寒光,望着那车上的红衫老妇。他生性方正,目不斜视,见到这行少女一个个面目如花,秋波如水,而且都值妙龄,便不敢去望人家,但心中却暗忖道:“这些少女怎么都穿着红衫?”便举目望去,又见到车上的老妇那种诡异的装束,忽然想起十年之前在黄山下的奇丑妇人来,心中不禁又一动:“难道她就是丑人温如玉?”但眼前这红衫老妇却苍老得很,仿佛年已古稀,他不禁有些怀疑。“十年时日虽长,但丑人温如玉内功深湛,不该苍老得如此模样呀?”犹疑半晌,忽然想到方才那娇柔的声音喊的:“……娘娘的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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