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只能在蓄水池警察所当个臭脚巡。
蓄水池就是后来的南开公园,又称“贮水池”,民国年间还是个臭水坑,俗称“四方坑”,到了炎热的三伏天,一坑的臭水蚊蝇滋生,离老远就能闻见呛人的臭味。光绪年间赶上发大水,天津城中的污水全往这儿灌。污水漫上周围住户的坑沿儿,癞蛤蟆满处乱爬,都找不着一条给人走的道。夜里蚊子扑脸,白天成群结队的苍蝇“嗡嗡嗡”围着脑袋乱转,说话不敢张嘴,一张嘴保不齐吃进去一个俩的,那还不得恶心死?到了寒冬腊月,扬风搅雪,滴水成冰,冻得地面拔裂。这一带更为荒凉,遍地的枯枝衰草,西北剌子刮过来,能把人刮一跟头。水坑周围一个个破旧残败的坟头,几只乌鸦在上空盘旋,不时发出阵阵哀号。还有很多被野狗刨出来的“狗碰头”棺材,白骨散落在蒿草丛中,入夜后磷光闪烁,变成了忽明忽暗的鬼火,看着都让人瘆得慌。
虽说地方不怎么样,可再怎么说也是个穿官衣的巡警,月入三块大洋。别小看这三块钱,小门小户养家糊口绰绰有余,更可以吃拿卡要,来点儿“外快”,不敢说丰衣足食,至少吃喝不愁。他和崔老道相识并不奇怪,一来住得不远,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二来这两人都馋,费通也中意早点铺的头锅卤,经常顶门来吃这口儿。两人都是吃货,还都是穷吃,也算趣味相投,坐一桌吃早点少不了评头论足,为什么老豆腐里面不能放香菜,锅巴菜就必须放香菜?馃子到底用多大火炸才最酥脆?里里外外就这点儿事,不够他们走脑子的。
崔老道见来人是费通,赶紧把筷子放下,抻脖子瞪眼咽下口中的吃食,攥着半套大饼馃子抱拳寒暄:“二爷,承您惦记,贫道闲云野鹤,一向踪迹不定。前些时受元始天尊相邀,上玉虚宫听他开坛说法去了。”
明摆着瞪眼说瞎话,费通也不往心里去,坐在崔老道对面一晃脑袋,放下碗筷说:“哎哟!我的崔道爷,元始天尊相邀啊?那一定是得了真传法力无边了。您出门在外有所不知,天津城出了一件大事,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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