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礼,道:“皇上稍后便来。”青绿色素缎的袍袖中,右手背上一处新伤格外触目。
“不必,朕已经到了。”屏风后传来清朗如钟磬的声音。
尼华罗使臣来访并未大张旗鼓,觐见之礼仪亦简省到极点。因不是仪典场合,帝旭穿的只是常服样式衣装,为示慎重,依然选了一件十二章团龙立水纹。仪仗不过是十二名宫人、十二名内臣,惟有一名少年武官亦步亦趋,紧随帝旭身侧,人丛中格外醒目。那少年眉目清邃,腰如尺素,面色却冷肃得与他那韶秀年华殊不相称。
这位褚国的帝王已经游嬉放诞了十四年。然而这个国家太过庞大精巧,即便放任不管,它亦能自己经营自己,支撑着走上许多年。各类税入与贡赋额度逐年增加,仿佛乐师一点点绷紧丝弦以试探乐器能发出怎样的高音,帝旭恶作剧般地试探着庶民耐受的极限。
褚国黄金矿脉丰富,冶炼精粹,市面流通却多是银与铜,黄金大半藏入国库,不见天日。即便如此,天下黄金仍有十之七八出自褚国。天享十三年,地方缴入国库的银两终于无处堆放,于是全部设法向南方诸国兑换成黄金,使得金价一时飞涨,居高不下,西域商人纷纷携带黄金钜万赶往帝都,中原人称之为金客。即便各邻国在边关设立诸多关卡,黄金依然无法控制地流向褚国。
今年夏季,褚国国库内连黄金亦已无处堆放,司库监上奏折请求扩建库房,帝旭略扫一眼,御笔朱批,今后十年赋税全免,命将国库一半财货取出用于修建各地堤坝与义仓,司库监主事当朝昏厥。帝旭笑道:“小家子气。有进无出,守财奴耳。”
仅仅七月下半月中,国库内流出的黄金数量已达到国内流通黄金数量的三分之一。起初数日,各邻国尚且欣慰金价即将回复正常。谁想金价很快跌破天享十三年市面五十两银兑一两金的平价,依然一路暴落,始终没有要停的意思。各国刚刚吃回国库内的黄金转眼价值骤降,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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