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忽听得屏门内,檐下直挂的雨水,哗哗落地声音之中,夹杂着“啯啯……啯啯咕……咕……”一种异样的叫声。这种声音,一入铁脚板之耳,立时听出这是巨蛇的叫声,而且其声颇异,是一种异样的怪蛇。他虽不是真的叫化子,却是四川叫化子里面的王,叫化子捉蛇的门道,他也有点明白,所以能听声辨异。他一听祠内有异蛇的叫声,而且“啯啯……”之声,愈叫愈厉,不禁耸然惊异,把他预备脱衣睡觉的主意也打消了。向第二重四扇屏门一打量,这四扇屏门,年深月久,扇扇都露着透光的缝隙,靠左的一扇,已经脱了臼,歪歪地虚掩着,里面并没上闩,他先不推这扇脱臼的边门,凑向中间屏门缝上,打量屏门内是何境象?有什么怪蛇出现?不料他一凑向门缝上,朝祠内一瞧,怪蛇倒没瞧见,却瞧见了出于意外的一件奇事,几乎失声怪叫起来,疑惑自己眼花了。再一细瞧,几乎要回头大唾,却又不敢出声。既然瞧上了,索性屏着气,瞧个究竟。原来他瞧见了希罕景儿了。屏门内是一条蛾卵石砌就的甬道,甬道两面对峙着几株两人抱不过来的大柏树。只有一株,上面还长着疏疏的柏叶,其余几株,都已枯死,遍身缠绕的藤萝,却又肥又粗,朱藤牵带,花叶缤纷,紧绕着虬枝螭干,飘舞树巅,好像几个顶天立地的巨怪,披着锦绣,在甬道两面,啸风迎雨,作天魔之舞。甬道尽头,白石为阶,巍巍然一座享堂,虽已破败不堪,犹存当年规模。奇怪的是,享堂廊檐下石阶上,赫然站着一个长发披肩,只穿紧身小衫裤的人,这人面里背外的站着,虽瞧不见她的脸孔,从她披肩的长头发和全身体态,可以断定是个女的。最奇的是颈下膝上,露出雪也似白的一段皮肉,膝下和小臂,却漆也似的黑,而且黑里泛紫,比他一对铁脚板还黑几分。那女子左手拿着长长的一枝细竹鞭,这支竹鞭,不是寻常的细竹,是一寸一节,生长高峰石缝的异竹,其坚如铁,右手拿着一把碧油油的不知什么一种草,孤零零地立在石阶上,让上面檐上直奔下来像瀑布般的雨水,冲涮全身,而且仰着脖子,张着嘴,接那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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