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多想向慕容旷倾诉一切。可他又几乎有点儿惧怕他,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慕容旷的生活太圆满,他能理解一个从阴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孩子的苦楚吗?这孩子胸怀壮志却毫无帮靠,那对成名的日夜热望在他身上慢慢垒起一座高墙,压得他不得不把心肝掏空来承受这日益增加的重量。慕容旷的世界太分明,他能够相信一个背信弃义的男人的灵魂么?这男人身陷在功名利禄的泥沼里不能自拔,可是他也全心全意热烈地爱着那个他所背弃的女子。这是可能的么?这是可以相信的吗?
徐晖心里千回百转,还未得开口,却见凌郁从门廊下转出来,冷冷道:“他有什么苦衷?他如今正是感恩戴德,喜不自胜。”
慕容旷伸手把凌郁拉到阳光里,急切地说:“你们这又何苦?现下哪儿是拌嘴的时候?趁还来得及,快跟我走吧!”
“走哪里去?”凌郁一惊。
“先回我家避一阵子,咱们再想法子寻个更稳妥的地方,保准司徒家族的人找不到。大不了我陪着你们乘船出海去,到天边去,到太阳升起月亮落下的地方去!看他们还能往哪儿追?”慕容旷虽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腔子里一股顶天立地的傲慢。
徐晖和凌郁都在心中叹息,你就是这般一厢情愿,执拗地不肯相信,你的朋友并不总是冰清玉洁,光明磊落。然而他们深爱慕容旷,恰恰也正因他身上这股天真的执着。他说得那么坚决,那么迷人,把他们两人都给打动了。他们忍不住想,和他一起出海去,浪迹天涯去,该有多么好!他们心中甚至升起了一种渺茫的念想,盼那正不断下沉的身体能战胜一切,复又腾然升起。
“别犹豫了徐兄!”慕容旷说着向徐晖伸出手臂。
徐晖看着眼前这只修长而有力的手。它毫无戒备地张开,掌心朝上,青色的血管绷直了在皮肤下如江水一样奔腾,等待对方也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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