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只是个“蔬菜仓库”,我好歹可以鼓起一点勇气来。走进去一看,好多蔬菜啊。左边这排卷心菜,明显是被汽车摩托和自行车收割下来的;中间这排土豆就比较好运,一直老到发芽,芽都再老了才被送进来。至于右边那些西兰花,都属于不幸被外来暴力强行采摘过的,卖相很凄惨。我战战兢兢地走到右边三号,还没等运足气,南美已经一掀白布单,说:“看。”
这是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郎,圆圆的脸上眼睛紧闭着。应该死去没有多久,皮肤还有活人的颜色。我心里恻恻的,想我的儿子再过十多年,也是这青春模样,要是遭了横死,我该怎么活啊。突然之间,思念冲击到我心底,恨不得立刻就可以把历历抱在怀里,保护他一生一世平平安安。
他身上穿着蓝白色的学校制服,胸部塌陷下去,硬着头皮揭开外套看,真是惨不忍睹,是活活被打死的。血块淤结着,一根白森森的肋骨穿出了皮肤,无声地切割着冰冷空气。我看得心里一阵阵痉挛。转头却发现南美专注地盯着这具尸体,眉头微微皱起。
她问我:“你有没有发现他少了什么。”
我忍着泪答:“生命。”
南美温和地看着我,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接着说:“他胸口的皮肤不见了。”
仔细看,果然。在一片破碎狼籍之中,很容易忽略他胸口的那一块鲜红,原来是整块皮肤被切走不见。我和录音笔异口同声问:“为什么?”
南美把被单再给男孩子盖上,闭上眼轻轻念颂了几句什么,稍后告诉我:“不要太难过,他下一世命运极佳。羡煞无数人。”我猜她是为了安慰我,不过总比没有安慰好。正等着她继续告诉我们关于剥皮的事,忽然一阵响动从门外传来。
南美神色一凛,突然抓住我一个回旋腾空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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