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挨了那一剑,也是心甘情愿的?”丁鹏道:“我当然是心甘情愿的,就算她现在要我替她死,我还是会去死。”老婆婆道:“为什么?”丁鹏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死了之后,她至少还会为我流泪。”老婆婆眼睛里忽又露出种奇怪的表情,忽然问青青:“你已为他流过泪?”青青默默地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竟起了阵淡淡的红晕。老婆婆看着她,看了很久,又转过头,看着丁鹏,也看了很久。她严肃的目光又渐渐变得柔和了,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是缘?还是孽?……这是缘?还是孽?……”她翻来覆去地说着这两句话,也不知说了多少遍,显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她又长长叹气,道:“现在你已为她死过一次,她也为你流过了眼泪。”丁鹏道:“可是我……”老婆婆不让他开口,忽又大声道:“你跟我来!”丁鹏站起来,才发现伤口已包扎,洁白的棉布中透出一阵清灵的药香。那一剑本来是绝对致命的,可是现在他非但已经可以站起来,而且并不觉得有什么痛苦。他跟着这老婆婆走出了那扇垂着珠帘的小门,又忍不住回过头。青青也正在偷偷地看着他,眼睛里的表情更奇怪,也不知是羞涩,还是喜悦。 外面是个花园,很大很大的一个花园。圆月高悬,百花盛开,应该在七月里开的花,这里都有,而且都开得正艳,不应该在七月里开的花,这里也有,也开得正艳。花丛间的小径上铺着晶莹如玉的圆石,小径的尽头,有座小楼。老婆婆带着丁鹏上了小楼。小楼上幽静而华丽,一个青衣人正背负着双手,看着墙上挂着的一个条幅痴痴地出神。条幅上只有七个字,字写得孤拔挺秀:“小楼一夜听春雨。”看到这个青衣人的背影,老婆婆的目光就变得更温柔。可是等到这青衣人转过身来时,丁鹏看见却吃了一惊。如果他不是男人,如果不是他年纪比较大些,丁鹏一定会以为他就是青青。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他的鼻子,他的神情,简直和青青完全一样。
丁鹏在想:“这个人如果不是青青的父亲,就一定是青青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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