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腹大笑一分钟,再回头已两重天。蓝蓝丢下历历在一边,站到客厅中间振臂一呼:“风紧!扯乎!”
这是我家最高级别的战备口号,四字一出,满室鬼哭狼嚎。大大从它个人的修身小世界中走了出来,投入到齐家这一更高精神境界的活动中去,它敞开了盖子,里里外外,收罗各种各样的小电器,作为老大,必要的时候充当交通工具,乃是它固有的自觉。搜了一圈,发现不见剪鼻毛器,听它的室友电动指甲刀说,它昨天晚上给自己做了个抛光,还喷了点历历的花露水,神神秘秘的溜出家门,不晓得做什么去了。大大急得乱转,再细细清点一下,其他的都在,各自拖了自己的金银细软外包装,特别是保修卡,很有秩序的窝在大大的内膛里。我记得千千以前告诉我,它们管这个叫做坐闷罐车,有些平衡能力比较差的电器譬如电炒锅还会自备晕车药,免得被颠簸到漏电。
这些小东西好收拾,最难搞的是我们客厅用的那一台分体空调,拆卸是个专业活,我和蓝蓝都算不上手熟技工,仰头未免看着犯起了难。空调看了看我们,看了看排在我们身后各个电器的大眼小眼,高风亮节的说:“我留守好了,不是说小鼻子(我们家剪鼻毛器)没在家吗?我等着它。”我很担心:“万一待会有别人来怎么办?”它把出风口上下摇摆两次,表示考虑中,须臾说道:“没关系,我没去过火灾现场,装装傻吧。”
我还在犹豫,蓝蓝把我一扒拉,上去跟空调说:“你自己小心吧,万一牺牲了,我给你选块好地方埋,明年上供要什么?”它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给个清洗服务吧,光荣也要光荣得体面一点。”听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眼见大家以神速结束停当,我打了电话找到一家搬家公司,要对方来个车,人家问:“你们搬哪里?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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