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追他,等于要他的命啊。老爷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么?"我颓然,顺着门框缓缓滑下,将自己的前半生连同初开的豆蔻一起锁在大院清秋中。目光中的少年渐行渐远,时不时回头,目光中有无尽相思和爱怜。我痴痴等着稼笙建了边功,回来娶我,一等就是三年。我没有等来稼笙的消息,却等到了严家提亲的队伍,我知道这一次无处可逃,因为严子陵的执着已经不是我可以推脱和拒绝的。十八岁,我没有理由搪塞了,终于流着泪看爹爹收下了严家的聘礼,不住口地夸赞未来姑爷的学问和人品。我知道,爹爹是真正疼着我的,这三年来不知错过了多少大富大贵的人家,爹妈一个个地讨论,打探,回绝,只怕我嫁过去受了丝毫委屈。能让他一眼认定的人物,家世和前途都决不会差的。本来是大哥亲自送我去徽州的,偏偏还有一山之隔的时候接到十万火急的军报,军令如山倒,大哥不敢耽搁,将我千叮咛万嘱咐托给宗参将,匆匆带着亲随打马而去,说是尽快赶回来不耽误妹子的婚礼。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大哥幸亏是离去了,不然……不然,多半也要变成一具尸虫蠕动的白骨吧!我惊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温明,你醒了?"严子陵捧着茶钟,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回到了清寒别院的"家"里。"我?我怎么?"我扶住头,恍恍忽忽地眩晕着。"你醉了。"严子陵将茶钟递到我手上,诡异地一笑:"是我把你从怒红绣坊抱回来的。"我羞红了脸,怒红绣坊里那个大呼小叫不可一世的女子难道是我?如果是我,怎么半点也不和平日相似?如果不是,那为什么我又觉得痛快异常?这温明镇,确实有些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