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嫩苗会从黑色的水田里冒出来;何时秧苗会蔓延开来,一片一片;何时田野会变成一片金黄……有苏靠在父亲怀里,感觉到他粗大的手掌,铺天盖地,吞噬全部意识。
有苏尽一切可能深深地唿吸,唿吸、唿吸……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正在急剧地升高,也许再有一点,再有一星半点的回忆,痛苦就会像决提的洪水,将他彻底淹没。
“尔醒了。”
声音像石头滚过天棚。有苏全身一震,转过头来。
燃睛虎坐在不远的草丛中,气定神闲地望着他。黑暗中,燃睛虎像一团冰冷的水。
有苏微一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甚至连自己的嗓子都感觉不到。
燃睛虎点点并没有,道:“别说话,别动。”
它转过身,慢慢踱到草丛的一边,那里有一块巨大的白石,就和有苏躺着的那块一模一样,只不过白石上放着葫芦,草藤编就的藤箕,树根雕成的小碗,还放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食物。
燃睛虎坐在石头前,一本正经地用它那双巨大的虎掌,熟练地将各种东西混合在一起,放进石头研钵里,用一根石杵起劲地捣。
“尔,实在命大。”燃睛虎边捣边念,“在霖河里泡了四天四夜,顺水而下,竟然不死。看来是漾珠的神力,不然焉能如此?”
它回过头来瞧他一眼,又继续捣:“尔身上所受重伤,乃是用一种奇怪的产贯穿所伤,凡人若中一箭,早就一命呜唿了……唉,也不知是福是祸?”
有苏木然地摸摸自己肩头,那里已经用藤和不知名的草叶包得严严实实,没有感觉,但是立刻,黎国少监基邦射出的那一箭,昏迷中一直苦苦折磨他的剧痛,统统回忆起来,他的身体忍不住连打几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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