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顾神色凝重地看着车窗外,感觉到火车慢慢开始减速,最终停靠在了郑州火车站。
车身还没停稳,沈君顾就一手拉开了车厢门,跳了下去,飞快地在月台上奔跑,挨个车厢地检查封条。因为分批西迁,他们人手极度不足,只能一个人当成几个人用。
程尧从另一列火车上跳下来,检查完封条后,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已经是半夜了,我们是歇一晚还是加了水和煤马上就走?”
沈君顾接过程尧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口,看了看没有半点星光的夜空,难以抉择地扶了扶眼镜。
他负责的这批文物,需要走经津浦铁路到郑州,再走陇海线向宝鸡,最后要改汽车货运翻越秦岭往西入川。因为路途遥远,奔波坎坷,所以都没让年纪大的前辈们跟这一路。而这一路之中辈分高的,例如孟袁兴或者徐慧等人,都是负责自己组别的文物,没有人肯花心思担责任地负责总指挥。最后推来推去,这个重担落到了沈君顾的头上。
沈君顾纠结了许久,实在是推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扛上。他又不能所有决定都依靠方少泽,毕竟后者算是个外人,而且对方为了避嫌,把这一路的决定权都交到他们手中了。
沈君顾越是前行,就越是压力巨大,因为前途一片黑暗,后面还有虎狼追击,不能后退,只能向前。
而且在黑暗中迈出的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说不定迈出去的这一步,就会成为最后一步。
阴沉的夜空中隐隐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自南京出发之后,日本战机的轰炸就几乎没有停歇过,就像是特意追着他们轰炸一样。
他们故宫委员会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早在他之前在北平拿回《四库全书》丢失的那一册时,就发觉内部有人已经腐化。后来在回故宫之后,曾经跟傅同礼提起过此事,之后故宫悄无声息地辞退了几个人,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而几经考验,留到现在的同事们,哪一个不是把文物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但凡有点迟疑的,早就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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