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隆冬时节,南京冬天蚀骨的寒冷就像是无处不在的蚁虫,不管穿多厚的衣服,都抵挡不住。沈君顾倒是熬了好几天,再多一天也不算什么。
况且,当他摸到外衣兜里,那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唐晓悄悄放的冻疮膏时,心里如火炉般温暖,迅速熨烫蔓延至四肢百骸。
既然媳妇说要他在这里等一天,那他就等呗。
也许是媳妇生气了,惩罚他的。
沈君顾索性也不四处走动试探寻人了,直接站在了背风处,等着天黑就回朝天宫见唐晓。
就在他靠着墙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个惊讶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哎哟!这不是沈老弟吗?”
沈君顾定睛一看,稍微一回忆,就想起了来人的姓名:“张德胜张老哥?”
张德胜显然没想到沈君顾竟然还记得他,脸上的笑容更热络了一些。
沈君顾在心中微微一叹,他就算记忆力很差,也不会忘记张德胜的。当年沈君顾误会唐晓动机不纯,害她差点命断南京码头,而他当时就在张德胜的船上。
这么多年以来,他知道唐晓并不需要也不在乎他的道歉,但他的愧疚一直在。
张德胜的相貌改变了很多,也许是江上来去辛苦,整个人看上去老了许多,连头上都有了白发。只听他关切地问道:“沈老弟为何还在南京啊?可是差一张船票?”
沈君顾闻言一愣,随即狂喜。
他怎么忘了张德胜是做什么营生的了呢?当初他们把一部分首批南迁的国宝从南京运到上海,还是用的张德胜的船!
沈君顾来不及细想为何这么巧就遇上了张德胜,连忙拉着他把现今故宫委员会的情况说了下。
张德胜越听脸色就越凝重,等沈君顾讲完,皱眉踌躇了半晌,才摇头叹气道:“沈老弟,实不相瞒。现今出南京城的船票千金难求。看在昔日的情面上,给沈老弟匀几张船票,甚至十几张船票,我张德胜咬咬牙也是能出得起的。但这运出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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