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黑猫油亮厚实的皮毛,看着天边愈发黑沉的阴云神色凝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回廊远处响起,张崖山转头看去,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子正疾步朝他走来。
在故宫国宝开始南迁的这几年里,在故宫工作的大部分年轻人都去了南方,留在宫中的几乎都是年纪大的。这帮老人多是因为年纪大了不愿意挪动地方,又或是不忍心离开这座古老的宫殿,又或是像张崖山这样还有事情必须要做的。
是啊,如果不是有事情要去做,他也不会硬着心肠与妻子分离。在这战乱的年代,每一次分开,也许就是永别。
“姐夫,最后一批离开的要走了,有多余的火车票,你真的不走吗?”年轻男子走到张崖山身边,没抱太大希望地问着。因为他知道张崖山的回答一定是不走。
这位年轻男子名叫罗景明,年纪和沈君顾等人差不多,辈分却跟他们差了一辈。他是孟袁兴和徐慧的小师弟,是书画界泰斗梁济山的关门弟子。他之前一直跟着师父梁济山闭门学习,直到三年前被傅同礼的一封信给召回了故宫。
黑猫因为罗景明的到来掀了掀眼帘,发现是熟人、没有任何危险之后又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张崖山抚摸黑猫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叹了口气道:“景明,你走吧。”
“姐夫,你也知道我走不开。”罗景明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扶着脖颈慢慢左右活动着。没日没夜地伏案工作,让他的颈椎变得极差,“《云山墨戏图》刚临摹完,师父又让我继续临《天池石壁图》。米友仁和黄公望的风格迥异,由米家山水转为南宗山水,我这两天怎么都觉得别扭。”
“小米的山水氤氲,老黄的山水刚硬,确实是很不一样。”张崖山虽然不太懂书画,但因为妻子徐慧是书画组的,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一些。米友仁是米芾的长子,深得米芾真传,被人称之为小米。而黄公望是元代四大家之冠,其代表作是大名鼎鼎的《富春山居图》。
“我就跟师父抱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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