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散步到家附近的林子里,他听到树林里有声音,随意的过去一看,却看到骇人的一幕:十几条野狗的尸体横七竖地躺在草地上,草上、地上、树上四处都是血迹,有几只狗的头被撕扯下来了,还有的四肢不全,内脏翻出,每只狗的牙齿和爪子都是沾满了血,显然是这群狗彼此发生了搏斗,相互撕咬成了这个样子。张廷鉴大着胆子过去查看了一下,发现这群狗中有一只竟然还活着。那是一只黑色的狗,体形庞大,满身是血,当张廷鉴发现它时,它的嘴里还衔着另一只狗的半个头。张廷鉴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唤人把它抬回了回家去,在他看着这只黑狗虽然不能动弹了依旧满眼的杀气时,心中忍不住设想,那些死狗是不是就是被它一一咬死的?不过那时黑狗已经奄奄一息了,全身上下无处不是伤口,张廷鉴命人帮它治疗、休养了半个多月才使它活了过来。
伤好之后的黑狗看起来更加可怕,剽悍、凶狠,而且眼中总是闪着冷冷的光。但是人们发觉了一点,就是这只狗不会叫,大家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狗也有哑巴,但是这只狗确实从来也没从口中发出过任何声音,再加上它那无声无息的步子,它在庭院里走动的时候就象一个滑动的鬼影,不但小孩子们看到它会吓的哭叫,连仆人们都要绕着它走,其它的家畜更是没有一只敢接近它十步以内的。但是这只黑狗的性情还算驯良,仿佛知道谁是它的救命恩人似的,一直对张廷鉴言听计从,伤愈之后就开始忠诚地为他看守藏书楼,从那个时候开始,除了张廷鉴本人,连入内清扫的仆人都要由张廷鉴亲口对它说“行”之后才能踏进这座楼。
“狗,”张廷鉴叫了一声,黑狗立刻小步跑过来——因为没人为它取名,它就一直被叫作“狗”。
“狗啊,”张廷鉴摸抚着狗的头。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这只狗,狗似乎想要躲闪,但是还是用一种高傲的姿态接受了他的抚爱。“所有的人都走了,但是我不会走,这些书是我祖父、父亲和我自己一生的心血,我决不抛下它们。日本人要来就让他们来,我要和这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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