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黑甲早已布满刀痕箭创,凝着暗红的血污,却依旧挺直如标枪,勒马立在江岸最前方,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盯着对岸那片笼罩在薄雾中的、危机四伏的江南丘陵。
“他娘的!总算甩脱那群疯狗了!”
赫兰·银灯狠狠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冰冷江水,大口喘着粗气。她身上的银饰在阴沉的江天之间黯淡无光,沾染着泥点和暗褐的血迹。那双属于草原的、野性难驯的眼睛里,此刻也难掩深深的疲惫,只是骨子里的剽悍支撑着她,让她像一头随时准备扑击的母狼。
“过江!过了这鬼门关,江南温氏的地盘,总该能喘口气!”
她的目光扫过队伍中间,那里,苏清晏裹在一件略显宽大的雪白披风里,脸色比披风还要白上几分,几乎透明。她斜倚在一匹温顺的驮马背上,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脆弱的阴影,眉心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也被某种巨大的痛苦纠缠。龙脉暴动那夜,强行引动星象压制双印共鸣的反噬,几乎抽干了她,三天了,仍未完全苏醒。
沈砚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他驱马靠过去,指尖下意识地想要触碰她冰凉的手背,却在半途僵住,默默收回,只将身上那件同样沾染风尘的青衫外袍又紧了紧。他深吸一口带着江水腥气的冷风,强迫自己将目光从苏清晏苍白的脸上转开,投向浊浪滔天的江面。
“霍将军,”沈砚的声音在风浪中显得有些沙哑,但异常沉稳,“船呢?渡口在哪里?”
霍斩蛟浓黑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下巴朝下游一处乱石嶙峋、水流尤为湍急的狭窄弯角点了点:“那里!唯一的野渡!船……只剩两条破舢板!塞牙缝都不够!”
众人顺着他所指望去,心瞬间沉到谷底。那所谓的渡口,不过是几块被江水冲刷得溜滑的巨大礁石。两条小得可怜的舢板,在惊涛骇浪中剧烈颠簸起伏,如同狂风中的两片枯叶,随时可能被巨浪拍成碎片!仅凭这两条小船,想将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和几十匹战马安全送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