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晖和凌郁赶在霍邱城门关闭前进了城,把四具尸体运回淮南客栈。他们把车上的尸体拖到一层厅堂里摆好,造出打斗过的场面。凌郁手持蜡烛,一根根拔净鲍长老脸上的银针,检查整间客栈再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才和徐晖悄然离去。他们日夜疾驰,赶回司徒家族,向司徒峙做了详尽汇报,仅略去霍邱城外悬崖下那对夫妇的事情未提。
徐晖从司徒峙书斋里出来,姑苏暮春的阳光洒在脸上,让人心痒痒地无比舒坦。他忽然想要吃上一碗香喷喷的笋干面,便信步往碎锦街去。街面上一如既往地人声鼎沸,仿佛与那些血淋淋的恶斗厮杀毫不相干。徐晖感到一种回归正常人世的愉悦。他高高兴兴地走在这繁华热闹的人群中,好像就也能够分得一份平实的喜悦,连肩上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
江南水乡的石桥窄小精巧,只合纤弱女子提起裙角缓步而过。可正是一日中最好的正午光景,正是天下最富庶的姑苏城,两边过桥的行人摩肩接踵,做买卖的也挑着扁担拎着箩筐互不相让。一个少女给夹在当中进退两难。她不欲争先,侧身给邻人让路,谁知脚下踩了个空,眼见着便要跌倒。这当口,恰徐晖迎面经过,便顺手扶了一把。这不经意间的轻轻一扶,这毫无心机、充满善意的轻轻一扶,许久以后徐晖回想起来,始知自己的人曾是那般透亮纯澈。
经徐晖一扶,那少女整个人几乎跌入他怀中。他唯恐失礼,连忙松开手。那少女垂下头,勉力挪后一步,便即停住深吸了口气。徐晖本就心性热情,见状料知她是伤到了脚踝,便说:“先别用力,是不是伤着了?若不嫌弃,我送姑娘一程如何?”
那少女由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搀扶,两颊早已是一片绯红。她眉心微蹙,咬着嘴唇低头不语,半晌方轻声道:“我家就在前面拐角的巷子里,烦劳公子了。”说着话,头埋得更低些,只能看到白皙的额头和两道风清云淡的细眉。
这少女腼腆文弱,连带着徐晖脸上都有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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