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记得幼年时随母亲去乡下的外婆家。外婆已经在我不很记事的时候过世,母亲长年在外很少能够回去。
夏季的雨天过后,车子开进密集的居民区,道路泥泞得无法继续前进,只得艰难步行,避开水洼和泥塘。在那里度过的时间短暂悠闲,日子被无限制地拉长,出了院子的西边是无尽的麦田,在夕阳时分格外好看。
我不知道在母亲的记忆里,这些景色——房间的构造,蜡黄色镶嵌彩色绘制玻璃的老衣柜,宽大的土炕,房前屋后的草木,以及麦田,究竟占有多少重量,或者以怎样的形式存在,是否经常浮现脑海历历在目抑或偶然出现在梦中。
母亲也不经常主动提及。
我的生活由记事起便和学习成绩绑定在一起,如今又绑定在如何做好工作如何与人相处的问题上。母亲的回忆,与我幼年时与她行走在夕阳时分的麦田的情境仿佛成为了被收纳珍藏的宝物,因为太珍贵隐秘,渐渐忘记了存在,隔着一扇不再被轻易开启的门。
我想我会对子孙讲述我的母亲曾为了给高三的我做晚饭每天早上六点钟离开家门坐两个小时的车去工作,晚上下班后赶回来,风雪无阻。
讲述她沉默忍耐的性情和平凡的生活。讲述后来我离开了家,独自在外生活,因为沉重的负担自顾不暇,无法为她多尽责任。
我内心明了付出庞大代价买下这间居所,无非是填补离开父母后长久丧失的安全感,尽管无济于事,也盼望着在今后的时日,他们能够搬来这里与我一起生活。
怀抱着这种希望耗费愿望实现之前的时间,我不知道将有多么漫长。甚至不知道愿望实现以后将有多少在一起的快乐时日,想也不敢想。
只是平凡的父母为我倾尽一生,却要因为我远走高飞的轻狂理想负担感情的代价。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总以为于心不忍,是不是平凡地与他们厮守一起才算是更成功美好的人生。父母应该被一些同事羡慕,说孩子有自己的一番作为,不用继续操劳。而我想,父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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