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假如你住在个很荒僻的地方。 假如有个人在半夜三更里,来敲你的门,很客气地对你说:“我又累又渴,又错过了宿头,想在你们这里借宿一宵,讨点水喝。” 那么,只要你是个人,你就一定会说:“请进。” 郭大路是个人。 他平时就是个很豪爽、很好客的人,喝了酒之后,就比平时更豪爽,更好客十倍。 现在他喝了酒,而且喝得真不少。 金大帅刚走了没多久,他就听到敲门,就抢着出去开门。 敲门的人就客气地对他说:“我又累又渴,又错过了宿头,想在这里借宿一宵,讨点水喝。” 郭大路本来当然应该说:“请进。”可是这两个字他竟偏偏说不出口来。 看见了这个人,他喉咙就好像忽然被塞住了,简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来敲门的是个黑衣人。 这人满身黑衣,黑裤子、黑靴子,脸上也蒙着块黑巾,只露出一双乌黑有光的眼睛,身后还背着柄乌鞘的长剑。 一柄五六尺长的剑。 门口没有灯。 这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简直就好像是黑暗的化身。 一看见这个人,郭大路的酒意就好像已经清醒了三分。 再看到这人的剑,他酒意就又清醒了三分。 他几乎忍不住要失声叫了出来: “南宫丑!” 其实,南宫丑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并没有真的看见过。 他看见的是梅汝甲。 虽然他的装束打扮,甚至连身上佩的剑,都和梅汝甲那次与棍子他们在麦老广的烧腊店里出现时,完全一样。 但郭大路却知道他绝不是梅汝甲。 那倒并不是因为他比梅汝甲更高一点、更瘦一点——究竟是为什么呢?连郭大路自己也不太清楚。 梅汝甲穿上黑衣服的时候,仿佛也带着种凌厉逼人的杀气。 这人却没有。 他既没有杀气,也没有人气,简直连什么气都没有,你就算踢他一脚,他好像也不会有一点反应。 但郭大路却可以保证,无论谁都绝不敢去沾他一根手指。 他眸子很黑、很亮,和普通练武的人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只要他看你一眼,你立刻就会觉得全身不舒服。 他正在看着郭大路。 郭大路只觉得全身都很不舒服,就好像喝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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