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来踪去迹的详情,便有点沉默寡言,她只回答你不即不离的一言半语,教人摸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如果和她说起不相干的事,她一样有说有笑,而且见多识广,叫你听得舍不得走开,尤其是杨夫人,爱听她说的事儿,一天也舍不得离开她。陈大娘这样俊俏灵巧的妇人,惟独对于女工一切针线生活,却弄不上来,绣花针一上手,便断成两截。好在杨家有的是干细活的女工,杨夫人待以上宾之礼,一切用不着她动手,她生下来的女孩,乳名阿瑶,杨夫人要替她雇一个乳娘,她极力推辞,她说自己乳水太多,乳一个孩子,还有敷余,有时杨夫人生的杨展,乳娘乳水不足,她便把杨展抱过去,和自己女孩,一人一乳,一起抱在怀里。一左一右,分乳起来,杨展这孩子,也奇怪,只要在陈大娘怀里,整天不会有哭声。日子一久,杨展原有的乳娘,变成摆样儿的,一离开陈大娘,便大哭起来。陈大娘也爱杨展,乳水也真足,整日把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抱在怀里。有时杨夫人也把两个小孩都抱在怀里逗乐儿,无意之中,瞧见陈大娘女孩阿瑶右边耳珠上,有一粒红痣,和自己孩子杨展左边耳珠上一粒黑痣,部位大小,一模一样,不过一左一右,一红一黑罢了。杨夫人瞧得奇怪,叫陈大娘同看,笑着说:“这两个孩子,一般的粉玉琢,又有这两颗痣,配成一对,将来能够成为一对夫妻,才是佳话哩。”在杨夫人一时高兴,随意一说,照说陈大娘应该谦逊几句,她却没有张嘴,只看了杨夫人一眼,微微一笑。日月似梭,陈大娘在杨府已过了两个年头。奇怪是她丈夫一走以后,非但没有来接她,连一点信息都没有。陈大娘也绝口不提此事,杨府运销盐块,在成都等处,都有联号,常有便人到成都去,她也不托人打听丈夫的消息。杨夫人心里虽然有点疑惑,因为自己孩子和陈大娘非常投缘,离不开陈大娘,反而希望她丈夫不要来接她回去,才对心思。有时杨夫人暗地里对杨允中说起陈大娘丈夫,一去以后,消息全无,陈大娘毫不记挂,似乎出于情理之外。杨允中也觉得其中可疑。有一天,杨允中在外面书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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