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最能看出人的成色。作为官家的重要谋臣,同平章事大人做出一个明智的举动:他还没有把这封出征在外的都统制的亲笔信拿给官家看。杭宪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考虑,这些事情几乎可以肯定,跟信上的内容有关。一个阿尔泰密使正乘船沿着海岸往这边赶。阿尔泰人的这一举动十分反常,这艘船举着白旗进过两次港。阿尔泰密使一定以为自己比任何相关报告来得都快。显然他失策了,番子至今不懂飞鸽传书。在杭宪看来,这不过是另一项例证,说明番子毕竟是番子,哪怕他们隳突乡野、焚毁村庄,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哪怕他们对目盲的老人做下那么残忍的事情。奇台的同平章事感觉,他的麻烦正变得越来越复杂。奇台军要进军汉金?对光复旧都胸有成竹?打下汉金之后,任待燕还要继续北上?这可真是非比寻常,叫人叹为观止,同时也相当棘手。杭宪心想,父亲会知道应当如何处理,如何闯过激流险滩,如何掌稳船舵、躲过礁石。这些礁石如今变得更加锋利,也更为致命。阿尔泰密使带着通事来到杉橦,请求与陛下和同平章事私下会晤,并且得到了恩准。会见密使时房间里没有旁人,只有几名殿前侍卫守在听不到谈话的远处。番子密使在觐见室里说了一些事情,丝毫没有礼数。番子根本不懂礼数。经由密使之口,阿尔泰的都元帅完颜向奇台的皇帝提出了几项建议。密使被请了出去,他没有得到回复,却受到了足够的礼遇。官家和他的谋臣从觐见室出来,上了阳台。眼下正是夏末时节,官家向外望去。他说:“杉橦真是美呀。有山,有海,有西湖。朕喜欢这里建造的宫殿,熨帖。不过……要办的事,还是要办哪。”只说了这些,已经足够了。礁石锐利如剑。夏季结束时,东坡已经不再人心惶惶,剩下的只有悲伤和不断流淌的时间。诗人始终小心翼翼地将悲戚隐藏在自己心里,而不是加之于其他人身上。不过,他的难过别人还是看在眼里。他们又怎能视而不见呢?林珊感觉如今卢琛走路都慢了许多,不过她知道,这样想也可能是她的主观感觉。诗人还是会和弟弟走路去溪边的长凳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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