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云散,然而,中华文化并没有给他毁灭。只因为秦朝统治的时期很短,来不及毁灭一切。有些书籍给人藏在墙壁里,后来找了出来;有些书籍给人记在心里,后来默写了出来。如果秦朝延长到二三百年,很难想象今日的中华文化是否仍然存在。
《明报月刊》出版了十年,对于发展中华文化并没什么贡献。然而我们似乎做了一堵小小墙壁,保藏了一些中华文化中值得珍爱的东西。全世界这样的墙壁很多,我们是其中之一……我在《侠客行》小说中写过一段话:
石清心中突然涌起感激之情:“这孩儿虽然不肖,胡作非为,其实我爱他胜过自己的性命。若有人要伤害于他,我宁可性命不在也要护他周全。今日咱们父子团聚,老天菩萨,待我石清实是恩重。”双膝一屈,也磕下头去。
我们办这个刊物,无数作者和读者支持这个刊物,大家心里,都有这样一份心情。
出版《明报月刊》这样一份刊物的心愿,蓄之已久,当我在香港《大公报》《新晚报》当副刊编辑时,我曾和刘芃如兄(十多年前因飞机失事逝世)、周榆瑞兄(目前在英国)一起筹划,但没有成功。后来创立《明报》有了基础,更得到许冠三兄的全力推动,和海外陈完如先生、姜敬宽先生等旅欧十位学人长期通信,终于决定创办。第一期中发表了一封我在一九六五年八月二日写给这些朋友的通函,其中第五点说:“杂志的编辑宗旨,简单说来,希望是‘五四时代的北京大学式’‘抗战前后的大公报式’,以严肃负责的态度,对中国文化与民族前途能够有积极的贡献。但它也应当有温和可亲、富于人情味和幽默感的一面。我们希望在经济上,它每月的亏累能逐步减少,以至能自行平衡……不可能以‘中国士大夫’的方式来办这本杂志,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要一个事业长期维持,必须企业化地经营和管理。但也不是纯粹的生意经,因为它是‘不营利’的。”
十年来,编辑宗旨没有改变,虽然做得远还不够好。经营方式也没有改变,《明报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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