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察觉到心底的愁闷。在她一针一线勾画之时,那两人的马蹄却已踏遍远方的山水。
紫颜和姽婳走到哪里了呢?是否遇上了可心的事,在漫漫流年里值得述说?
她走到碧纱橱前,寻出一枚梅花香篆点了,贪恋地嗅着空中曳过的气息,想像紫颜在调脂弄粉,姽婳在拈花制香。四周弥散出合香优雅的味道,如雨过天晴后的枝头,初绽芬芳新蕾。云在天空闲散地飘移,偶尔走快几步,起风了,花枝颤悠悠地抖着,不经意跌下一瓣嫣红。
她舒了口气,重新捏起了针。黄缎上的金龙张牙舞爪地肆意笑着,侧侧瞪它一眼,舒腕横针,凝神刺入它的身体。
梁上鸟笼里的鸽子忽地咕咕鸣叫,她抬头望去,窗外扑簌风响,闯进一团雪白。
竟是一只飞回的鸽子,侧侧记得紫颜按苍龙、玄武、朱雀、白虎给它们起了名,这只正是白虎。鸽爪上系了加蜡砑光的桑皮纸,她解下展开看了,密密麻麻写满了娟秀的小字,是姽婳与紫颜的亲笔,尤带一股清香。
紫颜的话寥寥无几,仅写道:“见字如晤。北地山川寥阔,风烟如绘,景物人情与中土迥异,妹有暇当游之。夏时苦热,望静心为上,勿以吾二人为念。”
字字如莲花,侧侧反复读了数遍,一笔一划印在心里,才去看姽婳的文字。
姽婳絮絮叨叨将邂逅鞘苏国国王石都的经过一一道来,侧侧饶有兴致看去,见她和紫颜被此人几次耍弄,不由莞尔。遥想两人鲜衣怒马,两两相伴,遭遇各色人等,胜过她空谷寂寞许多,想到此处兀自发了会儿呆,按下急迫的心情,铺开了面前的锦绣。
她想好了,要加紧绣完这条金龙,再读姽婳的信。惦着两人知晓石都的身份后会如何,侧侧运针如有神,畅想丝线如驰马,纵横在平原之上。她渐入佳境,每下一针眼前如云起烟灭,花开花谢,恍惚间有龙的呼吸随风而至。
香案上,那封信与梅花香篆无声对望,慢慢地香尽了,灯亮了,信纸困乏地蜷起身子。灯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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