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凌郁虽刺杀刘勇之成功,但遭遇刘府侍卫围捕。她寡不敌众,为避追兵,危急中闯入一处僻静院落,正撞上刘勇之一直留守闺中的姊姊,也就是徐晖在刘府见到的那位夫人。凌郁本想杀人灭口,偏此时旧伤发作,胸口一阵憋闷竟自昏厥。谁知那夫人并未高声呼喊,却把她藏匿房中,几次敷衍前来盘查的巡逻侍卫,最后还冒险放她逃生。
凌郁懂得夫人临别时的嘱咐,是盼她从杀戮的泥沼中挣脱出来。杀人的对与错她以前从未在意过,她自小受的教导里:“杀”这个字是一切纷繁问题最简单易行的解决方法。谁妨碍了司徒家族,谁妨碍了司徒峙,谁妨碍了她凌郁,只这一个字就可以让谁彻底消失。
当把尖锐的利器插入敌人胸膛,看着鲜血飞溅出来,凌郁五脏六腑里会获得一种隐秘的快感。童年时全家遭灭门屠杀的场面如梦魇般总在眼前飞驰,她唯有横刀劈向那被时空阻隔的仇人,把他们的形象碾成粉末,方能暂时阻挡身体的战栗抽搐。她不知道仇家是谁,因此每杀一人,就把对方当作是假想中的仇人,置对方于死地的最后一击也就因而让她格外血脉贲张。
在试图让司徒清移情别恋的努力落空后,凌郁便也自然而然想到了暗杀这条出路。那日她向徐晖扯了谎,她并不讨厌小清,恰恰相反,小清是司徒家族里与她最相友爱的亲人,是寂寥岁月里她屈指可数的朋友。然而当嫉妒和痛苦像雨后野草般疯长起来,她对她竟也起了杀念。那夜若不是徐晖赶到,她真的会对小清下手吗?她真下得了手吗?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每回念及,凌郁手心里都浸透了冷汗。她简直害怕她自己。
嗜血如吸毒,沾染一次便成瘾,并不能因一人一事就轻易戒掉。但是那位夫人的慈悲,多多少少打动了凌郁。此刻当她沉浸在光亮亮的爱里,杀人头一回成了她生命中毫不相干的事。
这天徐晖安排好凌郁起居,换了身整洁长袍,说要出去一趟。凌郁问是什么事,徐晖察看一番门口无人,凑近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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