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倒也不是,只是今天,今天忽然感觉有点不对……”他一边说一边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远处,仿佛那里有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乐官注意到师崇道的反应,忍不住好奇地扭头去看,目光所及之处正是那张被另一个徒弟捧在手中的黄金面具,四目眦裂的模样在满眼彩旗戏服中非但不显狰狞,甚至还颇有些滑稽。
乐官有些不解,见师崇道依然一副紧张的模样,赶紧劝道:“哎呀,师先生,求您了,就坚持一下吧,一年就这么一回追傩戏,可着全长安城算,除了您,方相氏这角儿,我还能找谁去啊!”师崇道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不来谁来呢?”乐官脸上顿时堆出满脸笑。“嘿嘿,就等您这句话呢。您坚持下,回头我给您摆酒。”乐官说着朝旁边一招手,二徒弟赶紧呈上锃亮的黄金四目面具,师崇道接过来,动作熟稔地系在头上。“走吧!”师崇道的声音隔着面具显得瓮声瓮气的。乐官赶紧转身朝外面走,师崇道跟在后面,边走边从一个小白瓷瓶里往嘴里倒了些药粉,随后又动作迅速地将小瓶放到旁边的柜子上。两人随即来到门外,众伶人也已在院子里列队静候。大徒弟从旁边的一口盛满清水的大缸中用水瓢舀了一满瓢水,倒在别的徒弟递过来的一只只碗里。师崇道郑重地接过,以手沾水,郑重其事地敬了敬天地,然后将整碗水一饮而尽。在场众人都效仿师崇道的举动,个个神情敬畏。师崇道将陶碗递给身后的侍从,又从大徒弟手中接过同样金灿灿的长戈、圆盾,再次定了定神,像是给自己鼓劲似的大喝一声:“出发!”韦若昭随着观礼的人群来到朱雀大街,走着走着突然旁边一口槟榔渣吐过来,正落在韦若昭脚前。她吓了一跳,待定睛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但见路边的一根木桩上,正坐着一只神态可爱的黄毛猴子,从体形看应该尚未成年,它脖子里戴着一个小项圈,上挂几个黄铜小铃铛,身背一个小布包,正在煞有介事地嚼着槟榔。韦若昭当即笑着上前招呼:“嘿,小猴,你也爱吃槟榔吗,来长安多久了?”猴子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继续飞快地嚼着槟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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