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倾倒的大斗。“快灭灯!”独孤仲平说着已经冲上前去,韦若昭等人这时也都醒悟,上前七手八脚地掐灭烛火,慌乱中反倒将油灯碰翻了不少。李秀一扒住房梁的手也在打滑,脸涨得通红,显然十分吃力。这时韩襄等人和几个和尚冲回大殿,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水桶,众人连续不断地将一桶桶水浇在大斗下面的法座和供桌周围。李秀一渐渐支撑不住,他瞥见下面的灯烛大多数已被浇灭,于是大叫一声“让开”。众人闻声散开,李秀一一松手,身子迅速下落。大斗倾覆,斗内的硫黄漫天洒下,未来得及熄灭的灯烛上几缕火苗腾起,瞬间便被早已等在旁边的众人扑灭。在场众人这才真的松了口气。庾瓒见安全了这才跳出来,虚张声势地指挥众人将弘济拿下。李秀一望向独孤仲平,发现独孤仲平也正注视着自己。那目光中似有赞许。一场灾难在千钧一发之际消弭于无形,上元灯节就像往年一样热热闹闹又平淡无奇地过去了。连环命案的凶手伏诛的消息之前就传开,半月来饱受惊吓的长安人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诸省诸司又以难得的一致加快步调,将俗名杨廷玉的弘济判了斩立决。斩刑执行当日,通往独柳树刑场的道路两旁早早便挤满了围观的民众,当独孤仲平、韦若昭从金吾卫衙门出来时,李秀一正斜靠在路旁的石墙上摆弄着手里的狼爪,这时游街的队伍恰好从布政坊经过,人们朝载着弘济游街示众的囚车抛掷石块,雀跃、兴奋,竟比刚刚过去的节庆更加热烈。“瞧瞧这些长安人,”李秀一言语中满是轻蔑,“好像他们早就知道全天下的坏事都是弘济干的,只要杀了他,他们自己的罪也就没人知道了。”独孤仲平却一笑,道:“不管怎么说,也是李兄挺身而出,免去了长安一场大火,救下了这些不知罪的人。”“哼!我只是为了赏金罢了。可惜便宜了弘济,他应该被烧死才公平,现在只会轻轻地挨上一刀了。杜纯还是太相信天谴了,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不知京兆府给了李兄多少?公平否?”“十缗而已!少说半个长安的人命,只值十缗。哼!独孤兄,不要以为把阻止大火的功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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